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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长安城万家团圆的时刻,西南战场却是遍地狼烟。

永乐三年的春节,身处南诏的二十多万大唐将士,注定要在马背上和军营里度过。

自去年八月,皇帝李瑛那道极具远见的圣谕传达至前线后,原本气势如虹的四路征南大军便如同蛰伏的猛虎,收起了獠牙。

彼时的南诏,湿热难耐,瘴气弥漫,毒虫遍地。

若强行进攻,唐军哪怕能胜,也必将被这恶劣的自然环境吞噬掉半数兵力。

在历史上,唐军因为三征南诏,付出了二十多万健儿战死的惨重代价,李瑛不敢不吸取这个教训。

因此李瑛的命令很简单,那就是“灭南诏不能操之过急!”

等到北方大雪纷飞之时,便是南方瘴气消散、毒虫蛰伏之日。

这一等,便是整整三个月。

直到十一月中旬,随着一股来自北方的寒潮席卷云贵高原,原本令人闻风丧胆的瘴气终于在凛冽的北风中消散殆尽。

早已磨刀霍霍的四路唐军,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容。

在西路,主帅仆固怀恩统帅张守瑜、高秀岩、李光进等悍将,引兵十万,如黑云压城般从永昌府向东推进,兵锋直指苍山洱海。

北边,昔日安禄山的义子,如今对大唐忠心耿耿的安守忠与虎将雷万春联手,率领八万精锐,从松外城南下,势如破竹。

南方,名将李晟率三万劲旅从开南城北上。

东路,夫蒙灵察引兵三万,由晋宁城西进。

四路大军,共计二十四万虎狼之师,如同四把锋利的陌刀,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,凶狠的插向南诏国的都城——太和城。

面对大唐这泰山压顶般的攻势,南诏全境震恐,全线溃败白,根本招架不住。

前线的捷报如雪片般飞向长安,南诏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。

短短一个多月,太和城外围防线尽数崩塌。

太和城内,南诏王皮逻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束手无策。

“父王,唐军势大,且有备而来,如今四面合围,若死守太和城,只怕会被困死在此地!”

大殿之上,南诏王子阁罗凤身披重甲,神色焦急的请缨出战:“儿臣愿率四万精锐,北上剑川城阻击北路唐军。剑川乃太和城之门户,若能挡住安守忠这路人马,便可挫败唐军锐气,其余三路或许会因此观望。”

皮逻阁此时已六神无主,闻言只能点头:“既然如此,我儿务必小心。太和城内尚有五万兵马,为父便是拼了这条老命,也要守住国都!”

阁罗凤当即引兵离开太和城,北上迎击唐军。

剑川城外,阴云密布。

南方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那般滴水成冰,但阴冷的湿气却直透骨髓。

一场连绵的冬雨已经下了整整两天,导致泸水水位暴涨,浑浊的河水咆哮着奔腾向南。

阁罗凤站在高处,望着下方奔腾的泸水,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。

“天助我也!”

阁罗凤指着河水对左右将领说道,“唐军多为北方人,不习水性。安守忠想要进攻剑川,必须渡过泸水。

如今水位暴涨,我军只需在上游筑坝蓄水,待唐军渡河至半,突然决堤,定能让那安守忠变成水鬼!”

“王子英明!”众将齐声称赞。

于是,阁罗凤立刻分兵两万,冒雨前往上游十里处的险要地段,砍伐树木,搬运土石,连夜截断了泸水。

此刻,距离剑川城三十里的唐军大营内。

安守忠一身戎装,正坐在中军大帐内擦拭着手中的马槊。

他身材魁梧,面容刚毅,虽然刚刚而立之年,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与狠辣。

“报!”

一名斥候浑身湿透,跌跌撞撞的冲进大帐,单膝跪地禀报:“启禀元帅,前方探马回报,泸水水位突然下降,河床裸露,甚是怪异。”

“水位下降?”

一旁的雷万春眉头一皱,走到地图前看了看,沉声道:“连日阴雨,水位不涨反降,必有蹊跷。我猜多半是南诏人在上游截断了水源,想给我们来个水淹七军。”

安守忠闻言,非但没有惊慌,反而冷笑一声,将手中的擦布扔在案几上。

“雕虫小技,也敢在我面前卖弄?”

安守忠霍然起身,眼中杀机毕露,“阁罗凤想用水攻,那某就让他尝尝火烧屁股的滋味,雷将军!”

“末将在!”

“你率主力大军佯装渡河,吸引敌军注意,切记不可真渡,只在河滩列阵呐喊即可!”

“遵命!”雷万春抱拳领命,随即问道,“那元帅你呢?”

安守忠大步走出营帐,翻身上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,手中长戟一指上游方向,厉声道:

“某亲率五千精骑,绕道上游,端了他的蓄水坝。今日,某要让这泸水,染红阁罗凤的人头!”

夜色如墨,雨势渐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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