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7章 公认第一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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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里的气氛松了下来。
当晚,韩星河在帐中设宴。
菜不算精细,大块煮羊肉,烤得焦黄的馕饼,成坛的西凉烈酒。
帐里点了十多盏牛油灯,照得亮堂堂的。
韩星河坐了主位,马超在左,马猛起在右,吕布坐在韩星河身侧下手。
酒过三巡,帐里热闹起来。
鲜卑将领也来了几个,都是糙汉子,喝酒不用碗,直接抱坛子灌。
有人喝高了,扯着嗓子唱起牧歌,调子苍凉,在帐顶盘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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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超喝得不多,他端着碗,目光总往吕布那儿飘。
吕布喝酒倒是痛快,碗来就干,可喝了十几碗,脸上一点颜色不变,眼睛还是那么清亮。
又一杯酒下肚,马超忽然放下碗,起身走到帐中。
帐里静了一下,唱歌的停了,喝酒的放下坛子,都看他。
马超对着吕布抱拳,腰弯下去:“吕将军,超久闻大名,今夜月色正好,不知可否赐教一二?”
吕布放下酒碗,没有回应。
韩星河笑着摆手:“点到为止,不许伤人。”
随后,几十支松明插在土里,烧得噼啪响,火光照亮好大一片空地。
士兵们闻讯赶来,围成个人圈,里三层外三层。
马超卸了盔甲,只穿单衣,提着虎头湛金枪走到场中。
枪尖斜指地面,枪缨红得像血。
吕布没卸甲,方天画戟扛在肩上,不紧不慢走出来,在离马超三丈处站定。
“来。”
马超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在肺里转了一圈,吐出来时成了白雾。
随即,他脚下一踏,人随枪走!
枪尖破空,一点寒星直刺吕布咽喉!
这一枪快。围观的西凉兵还没看清,枪已经到了。
有人喝彩,声音刚起——
吕布没动。
直到枪尖离咽喉只剩三尺,他肩头的画戟才倏然落下。
不是砸,不是格,戟杆就那么轻轻一搭,搭在枪身上。
铛!
金铁交鸣声不大,却沉。
马超觉得枪身上传来一股力道,不刚不猛,却柔韧得很,像刺进了棉花堆,所有劲道都被化去。
他手腕急转,枪身一抖,化刺为扫,拦腰横扫!
吕布画戟竖起。
戟杆贴着枪身一滑,一带。
马超这一扫像是自己往空处使力,身形不由得一滞。
就这一滞的功夫,画戟的月牙刃已经递到他喉前三寸。
寒气顺着戟刃传过来,刺得皮肤发紧。
马超后背瞬间湿透,猛然后撤,枪身回旋,脚下一连退出五步才站稳。
他盯着吕布,眼睛睁得圆。
吕布还是那样,画戟收回肩上,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围观的士兵屏住呼吸。
火把烧得正旺,噼啪爆着火星子。
马超咬了咬牙,握紧枪杆,指节发白,忽然暴喝一声,枪法全开!
枪尖抖出数十点寒星,虚虚实实,笼罩吕布周身大穴!
这一手是马家枪的绝技,西凉没几个人能接下。
吕布终于动了,后退半步,只半步。
画戟在身前划了个半圆,戟影如山,密不透风。
那数十点枪芒刺在戟影上,叮叮当当一阵脆响,竟全数被拦下,无一落空。
马超枪法再变,挑、刺、扫、砸、崩、点——马家枪的精髓被他使得淋漓尽致。
枪风呼啸,卷起地上尘土,火把的光在枪影里明明灭灭。
可吕布始终只是防守。
画戟或格或带,或引或化,脚下步法简洁到近乎刻板,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,将杀招化解于无形。
他好像早知道马超下一枪要刺哪儿,戟总等在枪要到的路上。
三十招过去,马超额头见汗。
五十招,他呼吸渐重,白雾一团团从嘴里喷出来。
七十招,虎口被震得发麻,枪杆在手里有些握不住。
吕布依旧那副模样,甚至有空瞥了眼场边——韩星河让亲兵在计数,那亲兵手里攥着一把豆子,过一招,往碗里扔一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