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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了一篮子沾着泥土的新鲜蔬菜、一个小小的花盆,花盆里是一棵因为生了蚜虫而叶片卷曲的辣椒苗。

他将这两样东西,放在了讲台上。

然后,他开口了。

“今天,我们不讲教育。”

“我们来讲一个,关于失去平衡的故事。”

他指着那棵生病的辣椒苗。

“大家看,这棵辣椒苗,它生病了。它失去了健康的平衡。”

“如果我们是医生,我们该怎么做?”

台下,一位科学老师立刻回答:“找到病因!是蚜虫,所以我们应该杀死蚜虫!”

这个回答,引来了很多人的认同。

“说得很好,”陈宇点了点头,“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答案。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。”

“但是,”他话锋一转,“我们有没有想过,蚜虫为什么会找到这棵辣椒苗,而不是黄瓜苗?”

“就像一个班级里,为什么总是体质最弱的那个孩子,最容易感冒?”

“杀死蚜虫,就像是给感冒的孩子吃退烧药。”

“症状暂时消失了,但他的体质,改变了吗?”

“下一次,当新的病毒来临时,他是不是,还是第一个倒下?”

陈宇的这几个问题,让台下众人陷入了沉思。

他没有继续讲,而是拿起了那些蔬菜。

一根水灵灵的黄瓜,一个油光发亮的茄子。

“这些蔬菜,也经历了蚜虫的考验。”

“但是,它们活了下来,并且,结出了健康的果实。”

“因为,我们没有选择用农药去杀死敌人。”

“我们做的,是去改善生长环境。”

听到这里,大家眼中一亮,有点明白了什么。

陈宇也继续说道:

“我们请来了瓢虫和草蛉,为它们请来了保镖。”

“我们用大蒜和辣椒水,为它们穿上了防身铠甲。”

“我们还挖了排水渠,让它们的根,能更顺畅地呼吸。”

“我们做的所有事情,都不是为了杀死谁。”

“而是为了,帮助这片土地找回生态平衡。”

“当平衡建立起来之后,即使还有少数蚜虫,也无法再对整个系统构成威胁。”

他将那根黄瓜,轻轻掰断。

清脆的响声,回荡在礼堂里。

一股香气,飘散开来。

“现在,我们回到教育。”

陈宇的目光,扫过台下每一位老师和家长。

“我们的孩子,就像这棵辣椒苗。”

“当他出现问题,比如,成绩下滑,厌学,沉迷游戏的时候,我们就仿佛一个只会开退烧药的医生?”

“我们用补课、用题海、用没收手机,去杀死症状。”

“但我们,有没有想过,生病的根源到底是什么?”

“是他的学习环境,失去了平衡?还是他的内心世界,失去了平衡?”

“是我们是需要为他喷上辣椒水,鼓励他,让他找回自信?”

“是需要为他松松土,让他放松,还是需要为他施施肥,补充他缺失的爱?”

陈宇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让每一个人,心生震撼。

他没有讲教育理论,没有引用大家名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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